明镜台

水月镜花,转瞬天涯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4)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4)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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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毓没有发现元凌在后面,他也没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回了大冢宰府,院子里几个小孩正玩的开心,你追我打,看见他进来,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大哥,听说你入宫了,宫里好不好玩,下次带我去吧!”“大哥!四哥怎么还不回来?”宇文毓一手揽了一个:“你们觉得宫里好玩?”宇文直扯着宇文毓的衣襟:“如果不好玩,四哥怎么去了就不回来了?”宇文毓摸了摸他的脑袋:“四哥会回来的。”又笑道:“小兔崽子,就知道缠着你四哥!”说完在他们屁股上拍了一把:“玩去吧!”几个孩子嬉笑着跑远了。

宇文毓看着他们远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抬头看见慕元迎面过来,对他行了个礼说:“大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和中山公在后苑等着大公子。”宇文毓点点头,说:“四弟日常用的一些东西你都收着,挑一些出来送到我府上去,我让人送到宫里去。”见慕元应了一声,宇文毓便往后苑走,刚走了几步,听见慕元叫道:“大公子!”宇文毓转身:“还有什么事吗?”慕元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宇文毓心下了然:“可是穆熙?”慕元点点头:“方才宫里有人来说是陛下留下四公子,再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宇文毓颔首:“穆熙怕是要在宫里长住,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回府时一并带去。”

慕元去了,宇文毓匆匆赶到后苑,宇文觉坐在案前,手指随意敲击着桌面,宇文护站在一旁,随意望着水池里的枯荷,见他走过来,宇文觉倏地起身:“大哥!”说着便下了台阶,宇文护跟在后面,宇文毓摇摇头,三人一同回到亭子里,宇文毓说:“我去见了陛下,他把四弟留在了宫里,说是给他新的府邸,我买通了宫人,本想让他带我去看看,谁知道他把我带到临水宫就走了。”“临水宫?”宇文觉和宇文护对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属于···”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宇文毓点点头:“没错,这的确属于陛下寝宫范围,我从太极宫去临水宫的路上就经过了昭华宫。”宇文护问他:“你可看到什么了?”宇文觉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宇文毓接过喝下:“什么也没看到,院子里没有人,我担心多生事端,就出来了,我想四弟与陛下平日里亲厚,他不会对四弟怎么样的。”宇文护冷哼了一声,语带嘲讽:“不是不会怎样,是已经怎样了吧。”宇文毓咽下一口水,抬眼望着宇文护:“什么怎样不怎样?”宇文护说:“眼线传来的消息,元凌带着穆熙去了临水宫,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只有元凌一个人,不久后就进去了几个宫人。”宇文毓听得如云里雾里:“陛下囚禁了四弟?”宇文护摆摆手压低声音:“而且行了周公之礼。”

闻言宇文毓手一抖,半杯茶洒了一身,他也顾不得收拾,着急地抓住宇文护压低了声音:“四弟怎么可能答应做出这种事?”宇文护边倒茶边说:“怎么不可能,他可是和元凌两情相悦。”说着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宇文觉看见宇文护在喝茶,着急地夺下茶杯:“堂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宇文护起身:“宫里我会安排好,大冢宰现在在云阳宫,你们派人去问问大冢宰的意思。”说完走了。

待宇文护走远,宇文觉生气地说:“大哥你看看他,四弟在宫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宇文毓制止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听慕元说,废帝死后四弟和陛下吵了一架,算算时间,四弟也就是废帝死后不再去宫里,再说废帝是父亲派人杀死的,元凌不可能不想报仇。”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湖面:“若真是如此,只怕四弟在宫里会很艰难,刚才进来的时候我遇到慕元,已经让他收拾了四弟的东西,过些日子我再去看看,我们先去三姨娘那里,她是四弟的娘,这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

    元凌进了昭华宫,把大氅解下来丢给云光,云光接过收好,早有小太监准备好了热水,云光一边服侍元凌一边说:“方才宁都郡公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什么。”元凌把外衣搭在架子上哼了一声:“知道又怎么样,这样的机会对宇文泰来说求之不得呢。他们有眼线,我们就没有眼线吗?”

临水宫里,莫涟带着小太监站在窗下,小太监咂舌道:“陛下下手可真狠····”还没说完就被莫涟用拂尘在头上打了一下:“小兔崽子乱嚼什么舌根,这里说话可小心着点,不然割了你舌头!”小太监嬉笑着凑过去:“师傅每次都这样说,也没见得哪次割了我舌头。”莫涟笑道:“小鬼头,你也学精了,知道编排你师傅了,知道咱们伺候的这位主子是谁吗?”小太监说:“可不就是大冢宰四公子吗,啧,陛下眼光真好。”他伸头看了看靠着床发呆的宇文邕,“连独孤家的三位小姐都比下去了,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

莫涟嗤了一声:“你个小兔崽子才来几天?懂个什么,我干爹在陛下小时候就在旁边伺候,四公子从小和陛下一起长大的,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有了,陛下那时候一个人也很寂寞,亏了四公子陪着,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冢宰是陛下的杀兄仇人,你又不是没看见四公子身上的伤····”他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陛下这是故意折磨公子呢!”小太监扁了扁嘴:“要报仇一刀杀了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莫涟点了一下他的头:“不然怎么说你笨呢!朝中大权掌握在大冢宰手里,杀了他儿子?你以为和大冢宰杀废帝一样那么简单呢!慢慢折磨才能解心头之恨。”小太监打了个颤:“看来陛下不是个善茬。”莫涟哼了一声:“你这算说到点子上了,虽然朝廷是大冢宰说了算,可这里是后宫,我们要听陛下的。”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过也不能太逆着里面那位,怎么着也是大冢宰之子,平日里过过嘴瘾,他要是发脾气,顺着就是了,懂吗?”小太监连连点头:“懂,我懂,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说完一溜烟跑了。

元凌泡在水里,目光瞥到肩膀上一条伤疤,这条伤疤是被北齐的细作砍的,元凌因为醉酒打猎险些出事被父亲训斥之后,安宁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拉着宇文邕偷偷溜出去玩。

宇文邕每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前一天下午,宇文邕就回了大冢宰府,当他看到出现在院子里的元凌时,吓了一跳:“殿···默清哥哥,你怎么来了?”元凌搭上宇文邕的肩膀:“宫里憋得太久了,就跑出来了,反正父皇也没工夫管,我们出去玩玩怎么样?”宇文邕还有点犹豫:“可是···”元凌以为他担心外面有危险,搂住他的脖子说:“可是什么呀,有我护着你呢!”“我不是···”元凌哪还容宇文邕再说下去,转到后面把他推走了。

宇文邕气结,元凌到底能不能听他把话说完,他这样子肯定是偷跑出来的,云光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找呢,元凌才不管这些,兴奋地说:“我发现了一个可以翻出宫墙的地方,我带你去看。”

两人这一去,就出了事。

元凌拉着宇文邕跑到宫墙拐角处,远远看见缺口处有人翻过去,元凌奇怪,这里是自己发现的,怎么有人也从这里翻进去,两人摸到缺口处,翻过宫墙,里面是一片草地,上面有人的脚印,两人沿着脚印跟着人摸到宫里一处小阁楼,看见刚才翻过去的人和一个宫女在说话,两人躲在窗外,当听到对话内容的时候,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词:内奸。

皇宫出了内奸,这还得了,两人都收起了玩心,准备去告诉皇帝,还没走出几步脑袋上挨了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是在一座废弃的杂物间,到处都是杂草蜘蛛网,元凌看见宇文邕倒在一边,跑过去把他摇醒,宇文邕扶着头,晕晕乎乎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脏。”元凌压低声音说:“我们被他们绑架了,要想办法逃出去。”两人开始寻找逃出去的办法,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躺下装晕。

门开了,一缕光从门口射进来,元凌眯着眼睛,隐隐看到两个人影,一个公鸭嗓说:“这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办?”接着是刀和鞘摩擦的声音,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别让他们坏了大哥的好事,杀了算了!我来动手!”

元凌觉得寒光一闪,他来不及多想,扑到宇文邕身上,接着肩头一疼,血已经染红了衣服。

“默清哥哥!”刚才他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元凌就扑到了他身上,血流到他的脸上,那人见砍偏了,又重新举起刀,刀刃上还沾着血,宇文邕挡在元凌身前闭上眼睛。

“废物!坏我好事!”宇文邕睁开眼睛,元凌把他护在怀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给了两个人一人一脚:“也不看看他们这身打扮,说不定是哪个大管家的,抓他们回去,我们就有了筹码,要不是我来的早,你们这两个废物就坏事了!”

两个人听了这话弃了刀一脸谄媚:“高,大哥的办法实在是高,那就先留他们一条命!”

屋子里又没了人,宇文邕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给元凌包扎了伤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宫中的侍卫包围了这里,把他们救了出来,他们才知道这几个是齐国的奸细。

元凌到现在都不后悔,他庆幸是自己挨了这一刀,他不会让别人动宇文邕一个手指。

宇文邕从醒来后就觉得不舒服,他在床上靠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莫涟和小太监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地传入他的耳中,刺得他心里发疼,眼里发酸,他把目光转向窗户,半掩的窗外立着一座假山,上面的植物无精打采地垂着,门“吱呀”响了一声,莫涟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他把盘子放下,虽是笑着,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口气:“公子喝了药,也该换衣服了。”宇文邕看了一眼药碗:“那是什么药?”莫涟笑道:“是陛下吩咐太医开的补身子的药,陛下说了,公子身子太虚弱,需要补补,特地叫太医院开了方子,吩咐奴婢赶紧煎了,公子难不成以为是毒药?”宇文邕听他话中带刺,也不想多说:“既然是补药,放着做什么,我现在喝了便是。”说着自己下了床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莫涟见他摇摇晃晃,唯恐摔倒,扶着他坐在榻上,收拾了空碗出去。

宇文邕伏在榻边干呕,方才的药太苦,刺激着他的胃,让他不由得想吐,莫涟进来,也不上前,站在一边嘲讽:“可是陛下送来的药太好喝,公子这般着急。”宇文邕不答话,捏紧了被褥,半晌才抬起头,含怒的目光把莫涟吓了一跳,宇文邕盯着他:“公公可是看够了?看够了就去外面候着。”莫涟勾起嘴角:“奴婢可不敢随意离开,陛下吩咐要奴婢服侍公子。”他看了一眼铜壶滴漏:“公子也该换衣服了。”

宇文邕也看了一眼铜壶滴漏,未时一刻,莫涟从衣架上拿起衣服,照旧帮他系上带子,他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这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带子稍微松了些,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衣襟下半掩着青红的痕迹,发髻已经松了,在头顶随意挽着,鬓边垂下几绺青丝落在肩上,脸上和嘴唇毫无血色,后面有双手解开他的头发,重新梳好插上玉簪,宇文邕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从眼里掉出去,梳妆台上立刻多了一滴水,他惊讶地看着铜镜清楚地照出脸上的泪痕,才发现不知不觉又流泪了,莫涟在身后笑道:“公子怎么又哭了,从此也是陛下的人了,自然少不了公子的好处。”宇文邕把手指紧紧地握住,闭上眼睛想平静下来,半晌开口:“出去!”声音隐隐带着怒意,莫涟也不说话,起身行了个礼出去了。

宇文邕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站起来用力推开窗户,风夹着秋天的寒意涌满了整间屋子,他望向宫门,希望能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或许不是元凌也可以,但除了元凌,还有谁能如他所想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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