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台

水月镜花,转瞬天涯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5)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5)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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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进来的时候,元凌已经沐浴完毕站在室内,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也不转身:“云光,人都挑好了?”云光恭敬地回答:“陛下,都挑好了,等陛下过目之后就送到临水宫去。”元凌转身走到门外,十二个宫女和十二个内侍站在院子里,旁边是总管太监,见他出来,都齐齐跪下。

元凌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云光会意,一甩拂尘:“带下去吧。”二十五个人出去了,元凌转身回房,看见云光站在一旁,调侃道:“挑的人都长得不错啊。”云光陪笑道:“服侍四公子怎么也不能是歪瓜裂枣啊。”元凌笑了一声跨上台阶,又回身一笑:“干的不错。”云光受宠若惊:“陛下谬赞。”元凌走到门口,微微转头,余光瞥见那十二个宫女太监消失在宫门口,穆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宇文邕在窗前站着,突然门口进来一群人,宇文邕微微皱眉,只见一群宫女太监排着队走进来,看领头太监的服饰,似乎是总管,莫涟迎上去,和领头太监说了几句就往屋里来,宇文邕离开窗户坐到案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故意问:“公公有何事?”莫涟笑道:“公子,陛下从掖庭宫派了人来服侍公子,李公公已经带着在外面了,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请公子到殿外看看。”宇文邕沉吟了一下,起身到殿外,宫女太监们在台阶下站了四排,宇文邕微微皱眉:“有劳李公公,我用不了这么多,有莫公公就够了。”李公公见他不要,为难道:“这是陛下的吩咐,老奴可不能擅自带回去,若是陛下责怪起来···”他偷偷看莫涟。

莫涟会意,更何况云光早就传过信,宇文邕的态度他早料到七八分,即是李公公不求助,他也要说话,此时便给了李公公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点头,李公公会意,低头听莫涟说话。

莫涟对宇文邕说:“公子,这是陛下担心公子住不好,特地派了人来服侍,陛下即使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公子受委屈啊。先帝在位时,也只有昭仪才能有这么多人服侍,公子一入宫就是昭仪的地位,可见陛下有多看重公子呢!”

宇文邕听见莫涟说“陛下即使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公子受委屈”,想起平日自己与元凌如胶似漆,元凌对自己确实是关怀备至,甚至不惜为自己受伤,想到这些,心里有一丝松动,却在听到“昭仪”二字时变了脸色,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忍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莫涟赶忙说:“公子这是同意了,小池子,都带下去,请李公公房内喝茶。”李公公笑道:“谢莫公公,我还得回去回话呢。”说完朝宇文邕行了个礼告退,小池子领命去了。

宇文邕在袖子里几乎把手心掐出血,他看着莫涟,莫涟早就想好了措辞,躬身回道:“奴婢也是为公子着想。”宇文邕咬牙道:“你这是为我着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被他当作女人一样对待?”说到最后一句眼睛已经红了。

莫涟小心翼翼地回答,字字句句却是戳心:“陛下的旨意奴婢们不敢轻易违抗,况且陛下怪罪到公子,公子也吃不消啊。”“你!”宇文邕气得说不话来,半晌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难怪陛下会派你来这里!”莫涟顺着眼说:“日头也快落了,风大,公子还是回屋吧。”宇文邕一甩袖子生气地进去了。

元凌在暗室里给元灏点上一炷香,墙壁上传来三下敲击声,元凌打开暗室门,云光站在外面,见他出来说:“陛下,都送去了,李公公说公子不肯要,亏了莫公公说情。”元凌颔首,走到外面,太阳已经落下去,天边一道血红,而东方一轮明月已经升起,院子凉飕飕的,早有宫人拿来大氅,云光一边帮元凌披上一边问:“陛下回寝宫吧?”元凌整理好带子应了一声,扭头往后面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大冢宰还在云阳宫?”云光跟在后面,听见问话回了个“是”,元凌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云光有些担心:“陛下把公子留在宫里,倘若大冢宰知道问陛下要人怎么办?”元凌笑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说:“你放心,宇文泰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想要的就是我这个位置,我把他儿子留在宫里,他等于多了一个政治筹码,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吗?所以宇文毓来的时候我根本不怕。”

又走了几步,听到隐隐的箜篌声,元凌停下脚步往临水宫方向看了看:“我们去临水宫看看。”两人又往回走,到了门口,元凌说:“吩咐下去,大冢宰处理朝政辛苦,每日赐食。”云光应了个“是”,元凌又低声说:“每次都放些清风散。”云光会意,唤来一个贴身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太监领命去了。

两人进了宫门,箜篌声从后面传来,两人走进去,院子里的宫人看到元凌都跪下行礼。元凌转过前殿,后殿门口,莫涟正站在那里,看到元凌,急忙下拜:“奴婢拜见陛下!”屋内的箜篌声停了一下,又响起来,元凌进去,宇文邕坐在席上,手指拨着琴弦,也不看他,仿佛屋里没有人一样,元凌坐到他身边,宇文邕还是没有停下来,元凌抓住他的手,宇文邕不得已停下来,元凌笑道:“穆熙这次弹的不如上次好听。”宇文邕抬头,却不看元凌:“当时年少不知愁,如今比不得当初,让陛下失望了。”随后用力挣脱:“天黑了,陛下回去吧。”元凌挑起他的脸,只见他眼圈泛红,眼里隐隐有水光,随手抚上那精致的眉眼:“我说过让你如当初一样叫我,听到没有?”话虽然很轻,却字字透着命令,宇文邕对上元凌的目光,果不其然包含着命令与威胁,他问:“陛下何苦这样糟蹋我···”说到“糟蹋”两个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元凌不怒反笑:“穆熙认为我玷污了你,嗯?”他细细吻去宇文邕脸上的泪,一手揽着背一手把宇文邕拉到怀里在他耳边说:“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感到怀内人的颤抖,低头看着对方隐忍的表情,元凌嘴角浮起冷笑,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杯茶进来,看到元凌抱着宇文邕,以为他俩在做什么,吓得就要退出去,却被元凌一句严厉的“过来”吓住了脚步。

元凌盯着那个宫女,命令道:“把茶放下,到这里来。”他指了指旁边的席子。

宫女吓呆了,害怕地走过去小心地坐下,元凌笑道:“穆熙真是无趣。”说着推开宇文邕,顺手就把宫女搂到身边,宫女惊呼一声,满脸通红,宇文邕看着元凌,眼里泪光莹然,元凌斜着眼看着他:“穆熙要看活春宫吗?”宇文邕再也忍不住,起身冲进内室。元凌看着乱撞的珠帘,又低头抱着那宫女故意调笑了一会儿,放开她说:“去找莫公公领赏吧。”宫女谢了恩出去了。

元凌出去的时候,小池子正端着一碗药进去,不一会儿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小池子给宇文邕递了什么东西,宇文邕抬头接过在脸上擦了一会儿,小池子又端起碗,宇文邕没有立刻去接,小池子身子动了动,说了什么,宇文邕才接过,等元凌走到通往前厅的廊下时,听见身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箜篌声,比之前更悲,中间夹杂着一声低泣,他顿了一下,终究是出了宫门。

宇文毓出了大冢宰府,慕元抱着一个包袱候在马车前,见宇文毓出来,急忙迎上去,宇文毓示意旁边人接过包袱,慕元说:“这里是公子日常的衣服,还有一些书籍等物,都是公子平日喜欢的。”宇文毓点点头,正要上马,又被慕元叫住:“慕元有一事想求大公子。”宇文毓闻言转身:“什么事?”慕元上前跪下:“若是四公子在宫里不能回来,慕元想求大公子跟陛下说一声,让慕元入宫服侍公子,慕元从小与公子一起长大,公子待我不薄,更何况宫里那些人岂是好惹的,公子若是受了委屈,恐怕也没人替他说话。”宇文毓点头:“你放心,若是四弟不能回来,我必定告诉父亲,让他向陛下求情让你入宫,你去了也好,四弟身边也有个放心的人。”慕元叩谢不迭。

元凌回了宫里,问云光:“宇文家的人也该到了吧。”云光看了看时间:“若是得了消息立刻就派人,这会儿已经到了云阳宫,只是大冢宰临去云阳宫之前把家眷托付给中山公宇文护,只怕·····”他觑着元凌的脸色却不说话。

元凌随手打开竹简一笑:“怎么不说了?但说无妨。”云光小心地说:“中山公毕竟是大冢宰的侄儿,别有心机,恐怕也不会真心对待几位公子。”元凌嗤了一声:“父王在时就说你看人毒,你要不是太监,一定能做大官。”云光赶紧下拜:“陛下谬赞。”元凌挥挥手:“行了,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这会儿就别来虚的,你去把元瑜找来。”云光领命去了。

元凌猜的没错,宇文护回了府,旁边人问:“大人,可要派人去云阳宫?”宇文护看了他一眼:“急什么?”“可是大人答应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宇文护慢悠悠地坐下喝了口茶:“我只是答应派人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去啊,天这么晚了,我的人路上出了闪失怎么办?明天亮了再去吧。”他眼里透出阴狠的光:“元灏死了,元凌现在恨着宇文家呢,叔父把家眷托付给我,正好是个机会。”旁边的人不解:“陛下不是和四公子····”宇文护放下茶杯,旁边的人急忙添上茶,宇文护接着说:“元凌喜欢宇文邕不假,可他俩中间横着杀兄逼父之仇呢,元凌现在是狠着心折磨宇文邕,我们想办法让元凌除掉宇文毓,宇文觉那个性子,迟早都会自己栽在元凌手上,那时候宇文邕也被元凌折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不成气候。”他用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到时候我再做掉宇文泰,天下都是我的了。”旁边的人嘿嘿一笑:“大人英明!”宇文护笑了一声:“下去吧,吩咐他们明天天亮了再动身。”

元瑜接到传信,匆忙入宫,元凌见他来了,指了指面前的席子,待元瑜坐下后,元凌也不绕弯子:“我要除掉宇文泰,有几分把握?”元瑜也不客气:“陛下做到了几分把握?”元凌说:“从今日起,赐食给宇文泰,里面有清风散。”元瑜想了想:“陛下是想让他慢慢死?”元凌点头:“暴毙太明显,现在我还动不了宇文家其他人。”元瑜理了理衣服:“陛下不是把宇文家四公子留在宫里了吗?”元凌扶额,叹了口气:“穆熙···他最不该的就是姓宇文,方才我去看他,看他的眼睛,醒来这么久,他眼泪就没干过,我知道他怨我,他还是对我有情,他的眼神骗不了我,我逼着他喝药,当着他调戏宫女,这都不是我本意····”他颓然放下手摇了摇头。

元瑜见他这个样子,一下子焦急起来,问:“陛下是要江山还是美人?”元凌握紧手指:“当然是江山,我元家的江山,怎能假手他人?”元瑜身子微微前倾:“既然如此,陛下千万不能心软,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啊!”见元凌还在犹豫,又急切地说:“文帝直到驾崩都被宇文泰控制,先帝又死于宇文泰之手,大魏的希望都在陛下身上了!”元凌靠在凭几上揉着额角:“你觉得该如何?”元瑜说:“宇文泰陛下已经采取了方法,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宇文护,据臣所知,他想取宇文泰而代之,只是宇文泰还有几个儿子,宇文毓年纪最长,行事稳重,却有心机,他的把柄不好抓,宇文觉比宇文毓小八岁,性子冲动了些,要挑错,也不是什么难事,四公子宇文邕不必说,若要除掉宇文护,必须让他和宇文毓起了冲突,两败俱伤。”他一边说,元凌一边点头:“这不是能一时成功的,我们现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他起身走到元瑜面前,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元瑜走到门口的时候,元凌突然喊了声:“元大人!”元瑜转身,元凌问他:“令尊的祭日快到了吧?”元瑜垂眸点点头,元凌看着他:“到了那日,我会派人去祭奠。”元瑜愣了半晌,“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比他年少的元凌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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