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台

水月镜花,转瞬天涯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8)

【一八衍生/凌邕】宫囚(8)

第七章:

https://yangexingchujinqingshang.lofter.com/post/1d43f652_dff6030

大冢宰府里,宇文泰突然晕倒,很是让府里人着急,几个夫人围在一边落泪,宇文泰听见哭哭啼啼的声音就烦,挣扎着要起来,元夫人赶紧把他扶起来,旁边叱奴夫人拿过一个枕头,元夫人给他靠在背后,宇文泰挥挥手:“都别哭了,我没事,这几天事情多,太累了,你们都出去吧,让穆云他们进来。”元夫人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位夫人出去,宇文护带着宇文毓宇文觉等在外面,听见宇文泰叫他们,都进去了。

几个人先问了宇文泰的病,见他示意没事,都立在旁边听他的话。

宇文泰先问宇文护:“准备的怎么样了?”宇文护躬身回答:“都准备好了,只等时机。”宇文泰想了想:“最佳时机是春猎时趁宫中空虚一举而入。”宇文毓说:“现在离春猎还有七个月。”宇文泰点头,靠在床上:“这七个月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变数,不过···”他闭着眼睛抚摸胡子,宇文护瞬间明白了宇文泰的意思:“叔父说的是,穆熙在宫里,即使有变数,也能拖住一时。”宇文觉看了大哥和堂哥一眼,上前一步脸上出现担忧的神情:“父亲,如果我们成功了,穆熙怎么办?”宇文泰睁开眼睛,沉吟了一下:“如果能够,就保证他的安全吧。”

几位夫人等在门外,一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走来,元夫人上前迎接,小太监笑道:“奴婢是来向大冢宰道喜的。”宇文泰听见声音,赶紧从床上下来,宇文毓要扶,宇文泰示意不用,去里面换衣服,元夫人命人请小太监去耳房休息,宇文泰换了衣服出来,小太监急忙起身行礼:“奴婢是奉陛下之命向大冢宰和叱奴夫人道喜,不知叱奴夫人是哪位?”叱奴夫人急忙出来,小太监说:“陛下要晋封四公子,准备在上巳节第二天举行典礼呢。”叱奴夫人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被宇文泰瞪了一眼,才勉勉强强道谢,宇文泰倒是很镇定,吩咐人赏了小太监,小太监谢过去了。

临水宫里,宫人来来往往,抱着锦缎器具等物,莫涟在里面看着,小池子在门口指挥着小太监们摆放花,李公公带着八个宫女和八个太监进来,走到小池子身边笑道:“这花真漂亮。”小池子转身见了李公公,立刻换上笑脸:“李公公来了!这花陛下赏的,说是公子喜欢花。”李公公笑道:“陛下对公子可真好呢,又让我带来几个服侍的。”小池子也笑:“有劳李公公了,师傅就在里面,我去请师傅出来。”李公公拱了拱手:“不必了,这几个人就请池公公安排,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两个宫女抱着花瓶走过来,里面插着新摘的花,在廊下看到,左边的宫女小声说:“明着是郡公升国公,暗地里可不就是皇后了。”右边的说:“可不是,这都是按着皇后宫里的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左边的四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从来这里就没见过公子笑,哪家公子愿受这种屈辱呢···”正说着,莫涟从里面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低头走过去了。

慕元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回头看见宇文邕拨着箜篌的弦,曲子缠绵忧郁,两人对视一眼,宇文邕对慕元摇摇头,支着头靠在案上,随意拨着弦,眼睛却盯着墙上的弓,慕元叹了口气,继续往外看,却见莫涟引着云光带着两个宫女进来,宫女手里捧着盘子,慕元迎出去:“什么事有劳云公公亲自来?”云光脸上堆着笑:“咱家是奉陛下之命给公子送礼服的。”慕元请他进去,宇文邕已经起身,慕元赶紧去扶,宇文邕颔首:“有劳公公。”云光方才偷偷观察宇文邕的状态,见他眉目间是虚弱之态,唇色也显苍白,脸上冷笑一瞬即逝,听见这话欠身笑道:“不敢,衣服送到了,奴才告退了。”

云光走后,慕元打开衣服,张口结舌:“这么华丽的衣服,我从小在府里,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衣服!”宇文邕也愣了,这件衣服与自己梦中站在河边时那件衣服几乎一样。他眼前一晃,踉跄了一下,慕元丢下衣服扶着他坐下:“公子,你没事吧?”宇文邕伏在案上摇头:“没事,你把衣服收起来吧。”

上巳节过后便是典礼,朝臣们议论纷纷,碍着元凌和宇文泰的面不敢大声,云光进来:“陛下,公子已经到了门口。”元凌扫了一眼群臣,嗡嗡声消失了,元凌命:“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宇文邕下了马车走上长阶,慕元跟在后面,走到一半的时候,宇文邕有些累,慕元低声问:“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走?”宇文邕摇头:“不用了,你扶着我就行,去年病了一场,怎么就越来越累了。”

宇文邕进了大殿之后,群臣企图从他苍白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宇文邕眼里十分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云光宣读圣旨,宇文邕还是十分平静,宇文泰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他也没看一眼,只是在接旨的时候握了一下手指,从云光手里接过圣旨交给慕元,元凌从座位上起身,伸手示意宇文邕过去,宇文邕提起衣摆走到元凌身边,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元凌迅速扶住,两人的姿势在群臣眼里十分暧昧,就像宇文邕趴在元凌怀里,元瑜鄙夷地看了一眼:“妖孽!”声音有些大,宇文觉就要冲上去,被宇文毓和宇文护拉住,元凌和宇文邕也听见了,元凌面不改色握着宇文邕的手坐下,宇文邕扭着胳膊想挣脱,但动作又不能太大,元凌看了他一眼,放开手咳了一声示意众臣安静:“朕既然已经下诏,宫中谁敢议论宇文家族,杀无赦!”群臣静了一会儿,随即议论纷纷,连宇文邕都望着元凌,眼里满是惊疑,元凌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群臣噤若寒蝉,宇文泰扫了一眼,浮出一丝笑意,宇文邕皱了皱眉,垂眸掩去眼里的担忧。

上巳节还没有结束,朝会之后,群臣纷纷出游,元凌要陪着宇文邕去,走到门口,被元瑜拦下,元凌示意宇文邕先走,宇文邕走后,周围除了云光就没有其他人,元瑜问:“陛下,您真的要如此纵容宇文家?”元凌笑了,装作不经意掸去身上的灰:“元大人觉得朕是纵容?”元瑜上前一步抓住元凌的手臂压低声音:“陛下莫要被美色迷了心智。”一句话让元凌脸上瞬间布满了阴云,他拨掉元瑜的手:“元大人朝堂上说的话朕都听见了,没有根据的话,元大人还是不要乱说!另外,不许伤害穆熙!”说完甩袖子走了。

宇文邕觉得很压抑,抬头就是层层叠叠的屋檐,他扶着栏杆长呼一口气,身后跟着八个太监宫女让他更觉得烦,就把他们遣走,他沿着长廊慢慢地走,迎面宇文泰带着后辈们走来,对视许久,宇文泰向他长揖:“微臣拜见殿下。”后面三个人也依着宇文泰行礼。

宇文邕脸上的惊疑一闪即逝,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望着远处含泪冷笑:“父亲,您现在还不死心吗?您觉得陛下会这么纵容下去吗?”宇文泰表情十分恭谨,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诛心:“殿下不必担心,臣万事俱备,只要殿下还能安心留在陛下身边,臣便无后顾之忧。”宇文邕蓦地转过脸望着宇文泰:“今日朝堂上的议论父亲难道没有听清楚吗?他们议论的不是孩儿一个,是整个宇文家族!”宇文泰还没回答,后面的宇文护开口:“等一切尘埃落定,这些乱说话的人就会后悔他们当初说错了话。”宇文邕把目光转向宇文护:“你们就这么心安理得觉得自己会赢?你们这是拿整个家族的命在赌!即是赢了,你们安心吗?姐姐已经死了,你们就忍心用她的命去换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们就忍心···”他说不下去了。宇文泰依然恭敬:“殿下只管安心,鹿死谁手日后自然见分晓。”说完带着其他人走了。

宇文邕回到临水宫,宫人见他气冲冲的样子都不敢上前,慕元在后面追:“公子,你慢点!”宇文邕冲到梳妆台前,拔下头上的簪子,取下发冠扔到地上,也不顾头发散落,他双手扶着梳妆台,慕元在后面跟着,轻声劝慰:“公子···”宇文邕痛苦地抱着头:“我不在乎个人荣辱,我只要家族能平安,可是父兄此举是在刀尖上走,他若夺了位,我又该如何面对陛下,陛下族人的性命又怎么办?”慕元哭着说:“公子,你在陛下和大冢宰之间为难,可他们都拿你当做控制对方的工具····”慕元只顾自己说,不防背后有人拍了拍,他抬头,是云光和元凌,慕元吓得脸色煞白,元凌脸上不见悲喜,示意他出去,慕元起身行了个礼和云光出去了。宇文邕听见慕元突然没了声音,这才抬头,元凌捡起地上的玉簪和金冠,正对上宇文邕的眼睛,眼圈还泛着红,明显哭过,元凌看到玉簪和金冠掉在地上的时的满腔怒火在看到宇文邕的眼睛时消了一半,他把手放在宇文邕的肩膀上平静地问:“你就这么排斥?”宇文邕移开目光:“陛下应该明白,这种屈辱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元凌把他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开:“朕知道你受不了,可是你必须得受,对吗?”宇文邕一把抓住元凌哀求:“求陛下不要再加封微臣的父兄,他们得到的已经太多了!”元凌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穆熙,你也该知道朕是什么样的人,你更应该知道你父亲的目的。”他转过身:“穆熙,朕问你,大冢宰和朕,你选择哪个?”宇文邕一阵眩晕,他赶紧扶住梳妆台挣扎着站起来:“微臣想保全父亲,也想保全陛下。”元凌半嘲讽地说:“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吗?朝堂的事情,从来都是不能两全的。”他看着帷帐上的流苏,“穆熙,我的大嫂,你的姐姐,是因为什么死的,你我都清楚,你我之间,这道坎也许过不去了。”

宇文邕觉得全身冰凉,元凌听见后面一声响,转头看见宇文邕倒在地上,前额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云光和慕元听见声音都冲进来,见此情景吓了一跳,慕元赶紧去叫太医,元凌抱起宇文邕:“不必紧张,是朕说的话太重,穆熙承受不住摔倒。”他叹了口气把宇文邕抱到床上放下帐子。


评论
热度(18)

© 明镜台 | Powered by LOFTER